刀鈍了,磨利就好。
人死了,不再重生。
多少無辜,慘死在我這把利刃下?
我是芙。
我是Knife。
*
刺鼻的藥水味和規律的儀器聲將我從睡夢中喚醒。
「醒了?還有哪裡不舒服嗎?」溫柔的嗓音傳入耳中。
「為什麼,要救我?」
「說什麼傻話!妳是我們的夥伴!」熱切的答覆強烈對比著我無情的問句。
「哼。」我輕輕得冷哼了一聲,「夥伴?」語帶諷刺、毫不留情。
「難道不是嗎?是妳暗示了我們今天的恐攻,讓新堂有所了準備;是妳的設計救了凜。所以妳並沒有錯。」
「時生……」時生輕撫著我的頭,「對不起,還有謝謝。」再也忍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。
「沒事、沒事。哭了就好。」時生溫柔得將我摟進懷裡。
「為什麼……要對我這麼好……?我、明明就只是個喋血於世的冷酷殺手。為什麼?」語無倫次的我在時生的懷裡放聲大哭。
「因為斯特拉還有很多問題需要你來解答。」
「解答?」離開時生的懷抱,我拭了拭被我哭花的臉龐。
「是啊,妳姑且算是個汙點證人嘛──」時生的笑容總是讓人感到非常安心。
「既然如此,那就讓我來講一個殺手間爾虞我詐的故事吧。」做了個深呼吸後,我娓娓道來一切種種。
*
從小父母雙亡,扶養我們長大的叔叔對我們百般疼愛。唯一的要求是每天都要接受各式各樣的嚴苛訓練─不論是體能上的對戰,或是知識上的程式設計,無一不缺。
時間久了,我們也能夠挑選自己喜歡的培訓課程去做更深一步的進修。
好動的我選擇了對戰、而妹妹凜則喜歡和電腦為伍。
懵懵懂懂的我時常用著五色繩綑綁小動物來做對戰前的熱身。當我將繩子纏得越緊,動物們掙扎得就越激烈、哀鳴聲就越大。
他們的掙扎與哀鳴使我興奮。因為每當如此,叔叔就會買點心獎勵我。而我也會和凜一邊分享著點心,一邊聽她抱怨著程式語言的困難。
長大後,把玩的不再是五色繩,而是真槍利刃。參與任務時,持刀傷人是自我保護、舉槍掃射是正當防衛。
殘忍、無情、冷血是外界人士給予我們的責備,但對我而言,這一切都是如此得理所當然。
直到八年前,在美國東部某家飯店裡剚刃了一對日籍老夫妻後,我才真正了解到什麼親情、什麼是愛。
那對老夫妻緊緊握著對方的手直到氣絕。
這畫面是如此催淚,但我的眼眶依舊是乾的。
走出飯店,背後便燃起了熊熊的烈火,一切都是照著計畫進行著。
唯一在計畫外的便是我的命運從此和斯特拉接上了軌。
一年前,凜意外得進入斯特拉後,組織一直希望她能夠竊取斯特拉的一切機密。
然而,凜卻因為和新堂棗墜入了愛河,也了解到如果斯特拉的一切被公諸於世,那麼她將失去她摯愛的夥伴們。
正因為如此,我接到了新的任務─除掉雨山凜。
至始至終,我都一直很感謝斯特拉將凜保護得很好,讓我沒有下手的機會。
*
「所以,這一次是意外?」時生打斷了我的故事。
「嗯,一半一半吧……早就有料想到組織會用這個時候來除掉凜。」我無奈的回應著時生。
「沒事的,他們……都很平安。」時生輕拍了拍我的頭。
「三個人都沒事?」
時生並沒有說話,只是低下了頭。
「……你只要點頭或搖頭就好。凜?」
「凜和孩子都平安,只有新堂到現在還沒離開手術室。」時生一口氣把一切事實都說完了。
「組織自己設計的子彈,對方是必死無疑得。就算穿了防彈衣,我想……應該是生不如死吧...」驕傲和愁苦在心中交戰著。
「聽天由命了……你該再好好休息休息,我就不打擾了。」
「嗯。」目送著時生離開病房後,我也就躺下休息了。
閉上雙眼,血跡斑斑的畫面如跑馬燈般,不斷浮現。
這些年來,我到底讓多少家庭粉碎?讓多少人結束了生命…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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