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鈍了,磨利就好。

 

人死了,不再重生。

 

多少無辜,慘死在我這把利刃下?

 

我是芙。

 

我是Knife。

 

 

刺鼻的藥水味和規律的儀器聲將我從睡夢中喚醒。

 

「醒了?還有哪裡不舒服嗎?」溫柔的嗓音傳入耳中。

 

「為什麼,要救我?」

 

「說什麼傻話!妳是我們的夥伴!」熱切的答覆強烈對比著我無情的問句。

 

「哼。」我輕輕得冷哼了一聲,「夥伴?」語帶諷刺、毫不留情。

 

「難道不是嗎?是妳暗示了我們今天的恐攻,讓新堂有所了準備;是妳的設計救了凜。所以妳並沒有錯。」

 

「時生……」時生輕撫著我的頭,「對不起,還有謝謝。」再也忍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。

 

「沒事、沒事。哭了就好。」時生溫柔得將我摟進懷裡。

 

「為什麼……要對我這麼好……?我、明明就只是個喋血於世的冷酷殺手。為什麼?」語無倫次的我在時生的懷裡放聲大哭。

 

「因為斯特拉還有很多問題需要你來解答。」

 

「解答?」離開時生的懷抱,我拭了拭被我哭花的臉龐。

 

「是啊,妳姑且算是個汙點證人嘛──」時生的笑容總是讓人感到非常安心。

 

「既然如此,那就讓我來講一個殺手間爾虞我詐的故事吧。」做了個深呼吸後,我娓娓道來一切種種。

 

 

從小父母雙亡,扶養我們長大的叔叔對我們百般疼愛。唯一的要求是每天都要接受各式各樣的嚴苛訓練─不論是體能上的對戰,或是知識上的程式設計,無一不缺。

 

時間久了,我們也能夠挑選自己喜歡的培訓課程去做更深一步的進修。

 

好動的我選擇了對戰、而妹妹凜則喜歡和電腦為伍。

 

懵懵懂懂的我時常用著五色繩綑綁小動物來做對戰前的熱身。當我將繩子纏得越緊,動物們掙扎得就越激烈、哀鳴聲就越大。

 

他們的掙扎與哀鳴使我興奮。因為每當如此,叔叔就會買點心獎勵我。而我也會和凜一邊分享著點心,一邊聽她抱怨著程式語言的困難。

 

長大後,把玩的不再是五色繩,而是真槍利刃。參與任務時,持刀傷人是自我保護、舉槍掃射是正當防衛。

 

殘忍、無情、冷血是外界人士給予我們的責備,但對我而言,這一切都是如此得理所當然。

 

直到八年前,在美國東部某家飯店裡剚刃了一對日籍老夫妻後,我才真正了解到什麼親情、什麼是愛。

 

那對老夫妻緊緊握著對方的手直到氣絕。

 

這畫面是如此催淚,但我的眼眶依舊是乾的。

 

走出飯店,背後便燃起了熊熊的烈火,一切都是照著計畫進行著。

 

唯一在計畫外的便是我的命運從此和斯特拉接上了軌。


 

一年前,凜意外得進入斯特拉後,組織一直希望她能夠竊取斯特拉的一切機密。

 

然而,凜卻因為和新堂棗墜入了愛河,也了解到如果斯特拉的一切被公諸於世,那麼她將失去她摯愛的夥伴們。

 

正因為如此,我接到了新的任務─除掉雨山凜。

 

至始至終,我都一直很感謝斯特拉將凜保護得很好,讓我沒有下手的機會。

 

 

「所以,這一次是意外?」時生打斷了我的故事。

 

「嗯,一半一半吧……早就有料想到組織會用這個時候來除掉凜。」我無奈的回應著時生。

 

「沒事的,他們……都很平安。」時生輕拍了拍我的頭。

 

「三個人都沒事?」

 

時生並沒有說話,只是低下了頭。

 

「……你只要點頭或搖頭就好。凜?」

 

「凜和孩子都平安,只有新堂到現在還沒離開手術室。」時生一口氣把一切事實都說完了。

 

「組織自己設計的子彈,對方是必死無疑得。就算穿了防彈衣,我想……應該是生不如死吧...」驕傲和愁苦在心中交戰著。

 

「聽天由命了……你該再好好休息休息,我就不打擾了。」

 

「嗯。」目送著時生離開病房後,我也就躺下休息了。

 

閉上雙眼,血跡斑斑的畫面如跑馬燈般,不斷浮現。

 

這些年來,我到底讓多少家庭粉碎?讓多少人結束了生命……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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